花760元，水军可以把一条假消息炒成5.4亿阅读量
养号控评虚增流量背后的千亿灰黑产业链
然而，仅仅几个小时后，家长刘在微博上发布的信息就被转发了数百万次，阅读了5.4亿次，并在微博上进行了热门搜索。条目上写着广州一小学体罚哮喘儿童吐血救援。刺激性的字眼，加上几张血衣照片，令人震惊。舆论迅速引爆，将矛头指向涉案学校和教师。
然而，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事件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警方调查发现，这一爆炸性信息是刘某编造的。由于网络推手行动只花了760元，虚假信息可以登上热搜，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近日，广州市白云区人民法院宣判该网络传播虚假信息案，刘某和网络推手受到法律严惩。
案件背后，灰黑色产业链浮出水面，依靠维持号控评估虚增流量。虚假流量业务看似操作简单，小打小闹，整体规模已达千亿，遍布各大互联网平台。一切都可以点赞量到交易量，一切都可以刷
760元买水军炒作舆论风暴
广州市方圆实验小学学生家长刘某，因女儿在学校被罚跑步对老师心生怨恨。2020年5月，她用化妆水、眼影伪造血衣，拍成照片发布在微博上，谎称女儿哮喘，被老师体罚吐血抢救。虽然内容爆炸性，用词犀利，但这条微博仍然淹没在网络的海量信息中，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不甘心的刘某通过网络检索找到了网络推手马某。刘向马支付了760元来扩大微博的影响力，100元买1万转发，160元买2万赞，500元买10万粉丝。接到任务后，马在一个名为某某社区自助订单的网络平台上发布了刘的微博链接。平台只花了270元买了刷赞、读、发虚假评论。
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刘的微博内容被大量转发和评论，直到他登上微博热搜。舆论愤怒，涉案教师被人肉搜索，遭受网络暴力。马开始觉得有点不好，在微信上联系刘要求删除聊天记录，但对方被警方调查，没有回复。
根据公安机关的调查，刘的相关微博已被转发140多万次，评论46.5万次，阅读5.4亿次。广州市白云区人民法院因传播虚假消息，判处被告刘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缓刑两年；马和社区自助订单网络平台运营商陈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
据广州市网络支队民警古月雄介绍，陈某经营的某某自助下单社区网络平台利用API接口程序可以与其他家庭网站对接，可以自动完成用户的粉末、拇指等需求。据初步统计，该平台涉及2000多万元流水。
这类平台的技术含量不高。注册一家空壳公司、几台电脑和几部手机，下载一套代码接收平台。一键下单，可以刷高网文阅读量、喜欢度、发表虚假评论等。，而且门槛低，收费低。以微博为例，转发博文价格约为70元/万次、点赞价格约为30元/万次、评论价格约为65元/万条。古悦雄说。
该平台不仅没有与客户见面，而且几乎没有刷内容的审计机制。我根本不认识马。我甚至不知道这条微博的内容。平台运营商陈某在审判中说：这种订单一年要收几十万条，根本看不见。每天抽查网站上的订单，我们不推推推推文内容涉政、涉黄、涉暴，很难核实其他内容的真实性。”
马还说，他没有审查微博内容的真实性。当他意识到这是一个虚假的信息时，他无法阻止网络V和网民转发评论。
用户点击平台赚一毛钱
新华社每日电讯记者发现，案件背后隐藏着大量制造虚假流量的非法网络平台，形成了1000亿元的灰黑色产业链。搜索百度上的点赞平台，结果显示有2400万个链接，各大网络平台都能刷高流量。具体操作方法如下：
一是利用网赚App收集闲置用户流量。比如爱帮手赚客等等App上，用户按照要求进行转评赞操作，便可获取一定的积分报酬，完成代刷业务，赚取差价。
这种操作门槛低，赚钱快，‘躺在家里赚钱’，吸引了很多时间充裕的用户。”古悦雄说，参与人员按照平台提供的“剧本”套路写评论，然后截图发给所谓的“导师”进行点评，不符合要求的还要打回重写。一些产品的好评和差评大多来自这些平台。
同样是1.5匹壁挂机空调，有卖2000，有卖4000元，区别在哪里？
二是利用技术模拟人工操作，进行批量转评，更常见的是群控软件。2020年9月，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了一起专门针对微信平台刷流量的群控软件不正当竞争纠纷案。涉案群控软件主要通过计算机控制真实手机进行批量操作。一款微信群控软件可以同时在线操作120个微信账号进行点赞和评论，从而收取企业流量营销推广费。群控软件客户往往需要推广商业广告、微信官方账号文章等。
近年来，刷流的形式不断翻新，从早期的人工刷升级为机器刷，单一形式也变成了综合形式。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万勇说。
三是炮制网络爆文，吸引粉丝关注。“粉丝为王、买车买房”“成功只有不停的加粉、加粉、加粉才有钱，才有‘真爱’”……2020年11月，广州警方对一个网络水军团伙进行了收网行动，这样的横幅随处可见。
据办案民警介绍，涉案团伙自2020年4月案团伙以广州某某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名义运营，利用自媒体炮制网络爆文，发布大量谣言信息，扰乱社会秩序，从而赚取流量主广告费。
互联网经济，流量为王。这些空壳公司‘养号’的目的是赚流量，收广告费。每次用户点击，公司就能赚到一毛钱。但他们发布的大部分内容都是耸人听闻的虚假信息。古悦雄说。
小企业隐藏着大风险
受访者认为，制造虚假流量的灰色和黑色产业链，控制公众舆论的焦点，很容易变成破坏互联网生态、扰乱社会经济秩序的非法工具，触发许多社会风险。
记者在社区自助订单平台上看到，快手刷双击1元100，用户只需在平台上选择所需的流量任务平台，需要实现拇指关注，然后填写自己的链接即可订购。记者选择了2.88元刷50个短视频双击，“某社区自助下单平台”弹出提示：为了规避监管，短视频需要在发布20分钟后再生成任务。三分钟后，记者看到这段短视频被50多个陌生账号称赞。
如果你在当天平台上所有短视频中排名前十，你可能会被搜榜，曝光率会呈几何级增长。这时候就不用操纵赞了，也会得到社会的关注。广州某传媒公司运营部负责人说。
近日，上海宁区人民法院判决一起提供侵入和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被告姚某开发了一款直播神器，可虚增某电商平台商铺直播间的流量。如果商家插件这个软件，就会有僵尸粉和主播热情互动，营造虚假热闹的场面，让一些不知道真相的人跟风买买买。
此外，近年来，上海、广州、深圳等地法院审理的许多互联网不正当竞争案件表明，几家主要互联网公司深受其干扰，对制造虚假流量的集团控制软件公司提起诉讼。
深圳中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法院法官钟晓凯在腾讯诉讼群控软件案件中表示，群控软件以不正当手段抢占用户注意力，破坏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干扰社会对互联网流量经济的判断。
据钟晓凯介绍，一些真实用户主动提供账户刷单团伙赚取费用，一些分子会在用户账户中留下后门，以便随后操纵用户账户。这样，软件开发人员就可以窃取用户的个人信息、朋友信息等隐私，还可能出现欺诈等问题，造成重大隐私泄露和网络安全事故。
网络黑灰生产的法治化、多元化治理
万勇认为，从法律层面来看，网络虚假流量黑灰产业链可能违反多项法律规定，主要包括反不正当竞争法、电子商务法等。此外，如果为获得虚假流量实施了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的行为，可能属于刑法第286条规定的“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
但打击虚假流量灰黑产业链仍存在诸多现实困难。广州大学法学院教授欧卫安表示，涉及相关领域的法律相对分散，特别是在刑法领域。万勇还表示，越来越多的网络黑灰行业租用海外云服务器或使用国外手机号码，甚至雇佣海外人员从事相关违法行为，难以调查和取证。
相关互联网平台负责人表示，虽然一直在打击养号控评和由此滋生的虚假流量，但群控系统也在对抗中更新迭代。目前，最新的群控系统表现为模拟人的行为，不规则、不定量、不规则，给防控工作带来了一些困难。
法人建议，从立法、行政、司法、社会治理等方面，打击流量黑灰行业的生活空间，进一步提高网络黑灰生产治理的法治水平。万勇表示，针对司法实践中的新问题，通过发布指导案件、及时发布相关司法解释和修改法律，完善了法律治理体系。
来源：新华社每日电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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